“陛下,秦邑大夫已經抵達了鎬京,現在正在王宮門外等候陛下的召見——”
恰逢周天子早朝,司寇面色肅穆的開口向著周天子稟告了狐丘北的蹤跡。
周天子瞇起了自己的眼睛,隨即故作不悅的開口說道:“寡人不是派人去迎接狐丘卿了嗎?為何沒有人提前來稟告寡人,也好讓寡人親自到宮門外迎接我大周的功臣呀!”
他話音落下之后,不等眾人有所反應,便又繼續開口說道:“來人呀,宣狐丘卿覲見。”
他話音落下之時,一連串的宣旨之聲便不斷響起。
“宣,秦邑大夫覲見——”
“宣,秦邑大夫覲見——”
“宣,秦邑大夫,覲見——”
三宣之聲響起之后,狐丘北整理了自己的衣冠,隨即向著秦壽招了招手道:“你隨我一起覲見吧!”
秦壽滿臉錯愕的盯著他,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沒錯,你的功勛已經足夠,并且老夫也答應過你的父親。”
一旁的叔宥有些羨慕,但是他并沒有任何的嫉妒。
伸手推了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秦壽,小聲在他耳邊提醒道:“莫要抬頭去看天子,莫要君前失儀——”
秦壽此時方才反應過來,急忙點頭道謝。
在感謝完了叔宥的提醒之后,他急忙學著狐丘北整理好了自己的盔甲,而后將腰間的寶劍解下交給身邊的叔宥。
周天子的王宮并不算特別的寬闊,比起夢境中看到過的那些宮殿來說,只能夠算是一個小小的閣樓。
朝堂之中的文武并不是很多,除了三公九卿之外,大多數的朝臣都只是一些陪坐的幕僚。
說起來倒也奇怪,周天子嚴格的控制著自己朝臣的數量,但是卻并不禁止自己的臣子招募自己的幕僚。
甚至,他還允許自己的臣子將一些有才能的幕僚帶到宮里聽政,并且賦予他們開口進諫的權利。
只是,這些人進諫的對象并非是天子,而是他們自家的主上。
秦邑大夫帶著一個幕僚進殿并不意外,但是他卻帶了一名穿著盔甲的年輕護衛,這就讓朝中的臣子們感到有些不適了。
周天子也微微瞇起了自己的眼睛,就在狐丘北帶著秦壽向他跪拜行禮之后,他語氣都有些不善的開口問道:“大夫莫非是擔心寡人的朝堂之上會有人對你不利,所以特意帶了一名護衛來進見寡人嗎?”
他的聲音有些蒼老,但是語氣卻十分的威儀。
秦壽都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自己的神經,汗水從額角滴落。
他非常擔心天子不給狐丘北說話的機會,然后就直接讓人把自己給叉出去。
但是狐丘北的表現卻是十分的剛直,他站直了自己的身體向著天子說道:“自從接到大王的詔令之后,臣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一路快馬向東而來,沿途卻遭受到了六次刺殺。
幸虧有秦邑的義士隨行護衛,老臣方才能夠保全這條性命來見大王。
臣曾經許諾要替義士向天子請功,也曾答應大王,要向國家舉薦賢臣良將。
今日來見陛下復命,便斗膽請他與老臣一同覲見大王。
還請大王寬恕老臣的失禮之罪!”
他話音落下之時,群臣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們似乎都非常意外有人竟然會刺殺狐丘北,并且還是喪心病狂的連續刺殺了六次。
隨后他們又將目光聚集在了秦壽,又紛紛議論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周天子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了些許的笑意,他看向了狐丘北刻意露出來的一個身影。
“義士,抬起頭來——”
蒼老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秦壽不敢怠慢,急忙摘下自己的頭盔,同時抬頭看向天子。
“嘶——”“竟是一位少年?”
群臣當即一陣嘩然,沒想到狐丘北向天子舉薦的竟然會是一個年輕人。
而就在眾人嘩然之時,周天子卻是仔細的打量著秦壽看了許久。
他的心底莫名的生出了些許的歡喜,但是歡喜之中又夾雜著幾分忌憚。
這種情緒極為復雜,讓他忍不住邁步走下了臺階。
隨著他一步步的靠近,秦壽只覺得自己的后背生出了一陣陣的寒意。
但是他不敢有任何的動作,甚至不敢再繼續去看天子。
只有真正接觸過權力巔峰的人,方才能夠切實體會到這種上位者帶來的心理壓力。
“好一個少年郎——”
他伸出了有些枯瘦的胳膊,輕輕的推了推秦壽的肩膀,忍不住開口贊嘆了一句。
秦壽不知道如何回應他的贊美,就在他局促不安的時候,一旁的狐丘北開口解圍道:“這少年能夠徒手搏殺一只猛虎,是真正的勇武之士。
老臣之所以能夠迅速的戰勝義渠,也多虧了這少年獻出的良策。
甚至,也是這少年親自出使義渠大營,說服義渠君在和談的盟書之上蓋上印璽。
老夫原本是想要替他向陛下請功,這才特意將他帶在身邊。
卻沒想到因此救下了老夫的性命!”
周天子聞言之后點了點頭,隨即圍著秦壽轉了一圈,他始終沒有想明白自己心底那種復雜的情緒由何而來。
隨后他緩緩邁步走回了自己的王座,思慮了片刻之后,這才用蒼老的聲音緩緩開口道:“善,如此勇士,自當有所褒獎。
來人,賜千金,絹百匹,田一百畝…”
他說出了很多賞賜的內容,卻并沒有秦壽最想要的爵位。
就在秦壽的心底有些憂慮的時候,周天子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安了心。
“特詔其入禁軍,授男爵,為下大夫。”
天子的話音落下之后,秦壽急忙感激的跪地向天子謝恩。
雖然只是一名禁軍下大夫,但是從今往后,他終于擺脫庶民的身份,成為了一名擁有土地,擁有官職,擁有爵位的男爵。
從祖父,到父兄,秦家歷代的心愿,終于在這一刻得以達成。
就在完成了對秦壽封賞之后,天子看了一眼大殿,隨即沉聲開口說道:“二王子奉寡人之命前往秦邑宣詔,卻并沒有護衛狐丘卿一同回鎬京,至使狐丘卿屢次涉險。
傳寡人詔,責令其閉門思過,一年之內,不得離開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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