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吶喊之聲結束之后,士氣高昂的秦氏男兒在族長的率領下陸陸續續的進入宗祠之中叩拜祖宗牌位。
牌位上的一個個名字對于秦壽來說十分陌生,然而秦勇對此卻是十分的熟悉。
他親自帶著秦勇來到了一堆牌位之前,滿臉自豪的向著他說道:“這是你曾祖,祖父,還有你二位兄長的靈牌。
他們都是為國盡忠的勇士,有功于大周,是秦氏的驕傲。
哪怕只是旁支,他們依舊有資格進入宗祠。
為父將來,也會在此與他們團聚!”
秦壽滿臉肅穆地跪倒在地上,牌位之上他最熟悉的便是自己的兩位兄長。
他從來沒有見過祖父與曾祖,但是也是自幼聽聞他們勇冠三軍的故事。
宗祠并不是每一年都開的,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進宗祠。
秦壽恭恭敬敬的向著牌位叩拜,心底的感觸卻是更深了一些。
有些人生來便享有別人所沒有的一切,卻始終得不到滿足,沉迷于享樂,荒廢自己的一生。
而有些人生來清貧,卻并不甘于平庸的命運,一生都在與命運做斗爭,最終卻一事無成。
然而他們的一生終究沒有白活,他們的子嗣后人將會繼承他們的遺志,一代又一代的前仆后繼,直到某一天,他們的后人能夠突破桎梏,最終改變家族的命運。
秦壽夢中的世界是禮樂崩壞,道德自由的世界,有許多東西與大周不盡相同。
然而在這個世界之中,依舊有著一股昂揚向上的精神,始終不曾被腐朽。
“壽當秉承祖宗遺志,拼搏不息,奮斗不止。”
秦勇十分滿意秦壽的話,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祖父,父親,吾兒,你們都在天上看著吧…”
父子二人一同離開了宗祠,隨后便有源源不斷的族人進入宗祠之中拜別祖宗。
而等這一切做完之后,隨著秦氏族長的一聲令下,所有男丁各自回家拜別家人,便要在第二日集結于校場,踏上前往戰場的征程。
當天下午,秦壽再次來到了趙家的府邸外面求見,希望能夠在離開之間見一見自己的未婚妻。
然而當他向自己的岳父稟明來意之后,趙辟派人去通知趙怡秋,卻只帶回了趙怡秋拒絕見面的答復。
秦壽極為尷尬,以為自己的未婚妻還在為當初的賭約而生氣,便只好惺惺的準備離開。
就在他剛剛走到趙府門口的時候,趙無疆卻是滿臉不憤的捧著一個木盒走了過來。
“無疆…”
還沒有等秦壽與他見禮,趙無疆便將木盒狠狠的摔在了他的懷中。
“這是姐姐給你的。”
話音落下之后,直接轉身就走,根本不給秦壽詢問的機會。
秦壽有些狐疑的打開木盒,卻只見一威風凜凜的虎皮披風靜靜的躺在其中。
望著那披風之上密密麻麻的針腳,秦壽的臉上終究露出了滿足的笑意。
在這一刻,他終于體會到了自己這位未婚妻的心意。
二人相逢于戰場之上,匆匆見過幾面,彼此之間也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
他原本以為少女對自己或許不喜,卻沒想到,對方的一顆心早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不見,只是她在告訴他。好男兒若志在四方,便不該以家中女眷為念,為兒女情長所擾。”
將那披風一抖,直接便穿在了身上。
西北的秋風雖也苦寒,卻再也無法對它造成侵擾。
第二日一早,秦勇手持長戈,與狐丘北同乘一車。
時隔二十年,這兩位戰場之上的老人,終于再一次并肩作戰。
勁風吹拂得旗幟獵獵作響,車上的二人身軀卻如松柏一般堅韌。
秦壽直接被狐丘北任命為一乘之長,為他配備了戰車與戰馬。
而他麾下的袍澤,全都是他相熟的叔伯子嗣。
望著秦壽身上那威風凜凜的虎皮披風,所有少年的臉上都帶著艷羨之色。
秦壽就這樣在他們羨慕的目光下掛劍持弓,乘坐在一輛排列整齊的戰車之上。
他目光堅定的盯著北方,望著遠處那荒蕪的北茫山,遙想著山后的大河與平野,那里是他將要奔赴的戰場。
回頭看時,城墻之上卻不見他心中掛念的佳人。
“兒郎們,出征——”
眼看著隊伍已經齊備,戰車之上的狐丘北沒有過多的激勵之語,他拔劍出鞘,直指北方的道路。
“嗚——”“噠噠噠——”“轟隆隆——”
號角吹響,馬蹄與戰車滾動的聲音率先響起,隨后便是一陣陣緊密的腳步之聲。
隊伍途經一山丘,大軍隊伍之中突然一陣喧嘩。
“快看——”
車左的秦烈激動的伸手拉住了秦壽,遙遙的指向前方山丘之上的某處峭壁。
便只見一身穿白裙的女子手持長劍俏立于峭壁之上。
就在大軍的隊伍即將靠近之時,那原本靜若處子的白紗女子動了。
她腳尖輕點,于懸崖峭壁之上翩翩起舞。
白綾飄飛,劍光仿佛之間,飄然若仙子臨塵。
秦壽一眼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伸手撫摸著身上的虎皮披風,知道她是在為自己送行。
笑容滿布他的臉龐,只覺得自己這未婚妻便是這世間最一流的絕世佳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軍最中央的狐丘北卻是突然間笑著說道:“此劍舞柔美有余,而威武不足,可配不上大軍出征。
當于凱旋之日,舞于城闕之上也——”
就在他話音落下之時,崖壁之上突然間響起一陣陣戰鼓轟鳴之聲。
原本飄然若仙的女子突然靜立不動,就在所有人都面露遺憾之色的時候,她突然間伸手束起了自己的長發,挽了一個男兒方才有的發髻。
身上的白綾飄飛,隨風漫天飛舞而去。
重新從地上撿起長劍,雙手豎于眉心之前。
再次舞動之時,隱隱約約竟有龍吟之聲響徹。
劍光霍霍,動如雷霆。
勢如山崩,氣蓋云霄。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一首詩突然間浮現在秦壽的腦海,眼前一幕,不正是詩中所寫嗎?
無論是那仿佛間白綾飄飄的仙女,還是此時那劍勢若山崩的絕世佳人,都深深的印刻在了秦壽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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