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瑤得知女兒回來，趕緊從廚房出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沒覺得女兒瘦，心里安慰不少。
女兒第一次出門這么久，她擔心得不得了。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她身邊，一走這么長時間，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真怕孩子在外頭吃不好睡不好，餓瘦了，看來沒有，好像還胖了些。
說明外頭伙食還可以，加上她做的那幾罐子菜，混過進修的日子不難。
看老媽這么打量自己，眼底的擔憂轉為欣慰，顧清清笑著挽住了她的手臂：“媽！我沒瘦，還重了呢。您做的菜，全宿舍的人都覺得好吃。”
說著轉身，打開自己背著的包，從里頭掏出兩樣東西來，遞給她老媽。
“媽！這是邵梅阿姨給你買的絲巾，這是張群阿姨給你買的發夾，說感謝你做的菜，很好吃，不比飯店里的差。”
臨回來的時候，邵梅跟張群都給蘇清瑤買了禮物，不是什么貴重物品，就是表達一下她們感謝的心意。
劉紅沒買，顧清清也沒當回事。
菜早就被吃光了，計較那么多做什么。要真計較，就不會給她吃了。
“你這孩子，收人家東西做啥，不過就幾道家常菜，不是什么好東西。”蘇清瑤嗔怪地拿過絲巾和發夾看了看，“這么洋氣的絲巾和發夾，媽可戴不出去，你還是留著自己戴吧！”
“怎么戴不出去了？”顧清清將絲巾疊了疊，圍在蘇清瑤的脖子上，“邵梅阿姨和張群阿姨都買了，跟你這條一模一樣，人家都能戴，為啥咱不能戴？”
蘇清瑤僵硬地站著，表情訕訕：“人家是城里人，有工作，你媽是農村人，整天在地里忙活，戴這個做什么？”
剛進屋的顧永壯看了一眼蘇清瑤，笑著夸贊：“很好看，人家給的，咱就戴著。”
顧爺爺和江靖遠坐在一旁聊天，爺孫倆聊得特別開心，老人家臉上都是笑，不停點頭，說著好好好。
不用猜都知道說的是啥事，一定是盤問江靖遠讀書的事呢。自從聽說他要考大學，顧爺爺的心里就充滿了希望。
真考上了，那可就太給他爭氣了。孫女是正式醫生，孫女婿是大學生，全村，不，全鎮又能找得出誰與他家兩孩子相提并論？
“媽！城里人也是人。”顧清清在邊上笑著安慰，“沒比咱高貴多少，人家能戴咱為什么不能戴？好看著呢，你戴上試試。”
顧永壯在邊上瞅著：“清瑤！真挺好看的。年輕時我沒給你買上，女兒給你的就戴著吧。”
給老媽系好絲巾，別上發夾，顧清清從包里掏啊掏，掏出兩個黃橙橙的金戒指，看得顧永壯和蘇清瑤眼底吃驚。
顧永壯拿起金戒指仔仔細細地看，難以置信地問：“清清！你這戒指真的假的？”
“你哪兒來的？買的？”蘇清瑤詫異極了，“你去省城也沒帶多少錢，怎么買得起戒指？”
“不是買的，是在火車上救了一位回國祭祖的爺爺，人家給的。”將女款的戒指拿起來，套在蘇清瑤左手無名指上，“媽！這個給你戴，我年紀輕輕的不愛戴這些。我爸手里的那個拿去改成耳環，跟手里的戒指正好配上。”
聽著女兒的安排，蘇清瑤眼眶一紅，眼淚滴了下來，退下手上的戒指。
“媽不要，那是人家給你的，你給媽做什么？正好要結婚了，留著出嫁那天戴。”
江靖遠聽了，笑著開口：“媽！清清結婚的東西我們會買，戒指留給您，就當是清清感謝您這么多年養育的辛苦。”
顧爺爺看看兒媳婦，又看看孫女：“清瑤！孩子給的，你就先收著。等她結婚要用你再拿出來也一樣。都是一家人，計較什么。”
“媽！爺爺說得對，你先拿著，當是我在省城給你買的。”顧清清再次將戒指給老媽戴上，“跟我爸結婚那會兒不流行這玩意兒，如今可是流行起來了，別舍不得，反正是人家給的，咱沒花錢，不心疼。
本來是兩個女款的，第一醫院的付森醫生得了個男款的，要換個女款的給他家媳婦，我就給換了。
人家心疼媳婦，咱也不能小氣，拂逆了他對他媳婦的一片心意。往后去市里將男款的戒指熔了，打一副耳環，貼點加工費。”
“媽戴戒指合適嗎？”蘇清瑤有點心虛。
潛意識里，好東西都輪不上她這樣的人。家里生活清貧，根本拿不出錢給自己置辦件什么值錢的東西。
自從女兒的病好了，似乎她的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合適呀！怎么不合適了？”顧清清拉著老媽的手，送到老爸面前，“不信問問爸，好看不。”
顧永壯趕緊點頭：“好看，女兒給的，戴著。”
蘇清瑤低頭瞧了幾眼，別說，原本粗糙得不像話的手，戴上戒指，隨即感覺不一樣了。是比以前要好看不少，手指頭瞧著都變得白皙圓潤起來。
從包里拿出一瓶酒遞給顧爺爺，這是她在省城買的，爺爺別的不愛，就好一口酒。
“爺爺！這是給您的。”
看到酒，顧爺爺臉上的褶子都在蕩漾：“怎么還給爺爺買酒了？大老遠的不累嗎？”
顧清清從包里又掏出來一瓶：“的確重，沒多買，就買了兩瓶。一瓶給您，一瓶給永清叔，他是靖遠的舅舅。”
“應該的。”顧爺爺覺得孫女辦事周全，極為贊賞，“靖遠的舅舅這幾天一直在幫忙修繕房子，是該好好孝敬他。”
江靖遠瞧著顧清清的舉動，心里頭暖乎乎的，他家清清不但心里有他，還想著他唯一的親人。
她又掏出一條絲巾來，放在那瓶酒的邊上：“這是我給舅媽買的絲巾，媽！要覺得一個人戴不好意思，我讓她陪著你一起戴。”
蘇清瑤笑：“那敢情好，有人作伴，我就不會覺得難為情了。”
顧永壯抱著煙桿子坐在門檻上：“戴個絲巾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又不是偷搶來的，是女兒從省城買回來的，你放心大膽地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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