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靈生孩子的時候，拉出了大便。
接生婆是個大嘴巴，江念姿去拿藥的時候，她就跟外面人說了。
張靈靈因為這事兒羞得抬不起頭。
又覺得難堪。
偏偏還有人拿出來當著她的面說。
進來看她的徐翠翠看似說著關心人的話，卻有些想嘲諷人的意思。
她說道：“靈靈，聽說你生孩子還拉屎了，是不是真的？”
那表情充滿了八卦味道，明顯就是想看人笑話。
徐翠翠就是王燕結婚時，被江雪擠兌的那個女生。
張靈靈羞得抬不起頭，臉色也漲得通紅。
剛生完孩子，情緒很重要。
江念姿沒好氣地說道：“是真的又咋了？這不是正常事兒嗎？孩子生產的時候，壓迫直腸，排便是正常現象。生孩子最重要的是孩子和母親平平安安，你拿這事兒出來笑話什么？你不是女人，你以后不生孩子？不懂醫理和常識不是你的錯，但大家同為女人，你拿這種事來笑話人家，是不是有病？”
她見了張靈靈生孩子時的痛苦，因此看徐翠翠一副想看笑話的表情，就覺得來氣。
所以說話也不客氣。
江念姿聲音細軟，平時跟誰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突然兇起來，還把徐翠翠唬了一跳。
她張嘴想反駁，可她看上的對象是村子里的，怕自己以后生孩子遇到危險情況，需要用到江念姿。
只能訕訕說道：“我，我就是問問，又沒笑話靈靈。”
“有沒有笑話你自己清楚。”江念姿說話聲音很大，主要也是說給外面那些八卦的人聽。
村子里這些人，你說她們壞吧，出了什么大事，也是盼著別人好的。
說她們好吧，見沒什么大事，就想拿人家的丑事兒和糗事兒出來八卦，當成背后的談資。
駁斥了徐翠翠，江念姿溫聲安撫張靈靈：“靈嫂子，你別覺得不好意思，生孩子的時候能拉大便，那說明力氣用對了，不然啊，你和孩子就危險了。”
江念姿只是解釋一嘴，卻讓張靈靈紅了眼眶。
聽到外面人說的時候，她羞得都快找不到地縫鉆了，心里也難受得緊，怕別人笑話她。
“那，所有人生孩子，都會這樣嗎？”
這……
江念姿搖了搖頭。
見她眼眶又要落淚，她溫聲安撫道：“生孩子之前提前排便，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生孩子的時候排便，確實是正常情況，不是所有人都會，但部分人是會這樣的，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不用不好意思，放寬心思，誰要是說你，你就罵回去，別憋著，憋壞了身子，虧的是自己。”
江念姿比張靈靈小幾歲，聽著她溫柔又耐心的解釋，堆在心里的郁氣消散不少。
“謝謝你啊，姿姿……”
“不用謝，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我可收了翠屏嬸兒紅包的。”
江念姿朝她笑了笑。
張靈靈頓時破涕為笑：“你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哪兒是一個紅包能解決的，你們租我的縫紉機，送你們了。”
她說話大方，江念姿卻不想占別人便宜。
拍了拍張靈靈的手背，她笑道：“那可是你娘家給你的嫁妝，哪兒能說送就送，不是說了這是我本職工作嗎？收了錢，我就有責任在能力范圍內負責你和孩子的安全。”
張靈靈想送江念姿縫紉機，是發自內心的，并不只是客套。
這生死里走一遭，她是真的慶幸。
江念姿來之前，接生婆都待好久了，疼得要死不說，孩子也難生下來。
不過她確實也有些舍不得縫紉機，畢竟那東西可貴了。
聽江念姿這么說，張靈靈只覺得江念姿大氣又好脾氣。
她心里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多幫幫她們家，爭取把這份救命的恩情還了。
因為張靈靈這事兒，現在村子里都在傳，說江念姿是神醫，可厲害了，能起死回生……
越傳越邪乎。
江念姿偶爾聽了幾嘴，差點以為自己要升仙。
她嘴角忍不住抽抽，梁老太太天天這里坐會兒，那家逛逛。
聽到別人吹捧孫女的話，她笑得滿臉皺紋，一邊笑還一邊點頭附和：“是是是，我孫女可厲害了，中醫里頭一份兒。”
她還比了個大拇指，表情驕傲壞了。
是不是頭一份兒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吹牛皮。
她要看村里人羨慕她有個厲害孫女的表情。
老太太虛榮得理所當然，沉迷在吹捧孫女的八卦中心樂此不疲。
-
自從上次江念姿和沈程出那尷尬的事情以后，兩人已經兩天沒見面了。
因為江念姿在調整藥劑。
那天幫助張靈靈時，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想試試看效果會不會更好，就托張爺爺跟沈老爺子和沈程說了聲，讓他們多等兩天。
今天要去醫館，但是要等老爺子睡醒。
蔣新麗看沈程時不時扭頭看向老爺子房間，笑著坐到他旁邊。
“急著見小江醫生？”
聽著她八卦的語氣，沈程扭頭看她一眼，俊美的臉龐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看似平靜如水。
“沒有。”
“真沒有？”蔣新麗不信：“你就是看上小江醫生了吧？”
沈程想到那雙黑白分明，滿是天真的眼眸，口不對心地說：“沒。”
還沒呢。
蔣新麗氣急，鋸嘴葫蘆，活該單身。
“連承認喜歡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沈程被她惹得心煩，忍不住道：“她還小，才十八歲。”
“十八歲怎么了？我十八歲的時候，都跟你爸結婚了。”
沈程道：“我二十六，大她八歲。”
蔣新麗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她決定等會兒去醫館，好好打聽打聽小江醫生挑選對象的標準。
兒子不爭氣，只能她這個老娘上了。
蔣新麗沒回答，沈程心里想，看吧……一說大八歲，誰都覺得他們不可能。
這個念頭閃過，沈程好看的桃花眼閃過一絲詫異。
他想這些干什么？
怎么就討論到合不合適在一起了？
他沒那么禽獸吧？
惦記一個比他小八歲的姑娘？
沈程一巴掌蓋在自己臉上，薄唇吐出兩字：“禽獸。”
德元醫館今天的病人有些多，江念姿忙碌穿梭在人群中，沈程卻一眼看見她的身影。
那么一瞬間，他覺得禽獸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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