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并沒有家人的身影，這讓沈程皺了眉頭。
他進屋找了幾圈，也沒看見什么人。
人沒找到，倒是看見一些東西。
沈程雙眼微瞇，本該是勾人的桃花眼，此刻卻閃爍著一絲銳利。
他邁步來到客廳一個木桌前，抬手拿起上面的花簪。
他媽有個愛好，喜好各種頭飾首飾，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做的。
爺爺要死了，她還有心情做這些小玩意兒？
沈程雙手叉在腰上，胸口里有堆郁氣揮之不去。
被耍了。
-
蔣新麗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忍不住道：“哎呀，是不是誰在想我？”
沈武林哼了一聲：“沒準兒是兒子在罵你。”
蔣新麗捂著嘴樂呵：“你就會說這些沒用的，兒子還不知道咱們騙他呢，怎么會罵我。”
到了德元醫館，兩人下了車，一邊一個扶著沈老爺子。
江念姿已經早早地等候在醫館里了。
跟病人約好的時間，她習慣早到，見半天沒人來，她才出去買份早餐。
現在就張爺爺在里面。
看見沈老爺子一家三口過來，張爺爺略感驚訝，隨即激動地迎上去。
“沈老先生，您怎么到這里來了？”
張爺爺和沈老爺子在京市有過幾面之緣。
因為沈老爺子身份過高，但為人十分和善，他印象很深。
沈老爺子也很意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張老爺子。
“你是張起先張醫生？”
“誒，是我。”張爺爺笑呵呵地說道。
一旁的沈武林和蔣新麗對視一眼，兩眼懵逼，居然還是老熟人。
怕兒子兒媳不知道，沈老爺子給兩人介紹道：“你們張伯父啊，可是個厲害人，幾十年前，他在軍營，可是出了名的軍醫。”
后來他退役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沒成想居然到了這么個小地方。
張爺爺笑道：“哪里，老首長抬舉了，就一門糊口手藝。”
兩人聊著天，張爺爺問沈老爺子來這里是來干什么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老爺子也不藏著掖著，馬上就道明了來意。
說道：“我尋訪那么久，聽說這里有個厲害的老中醫，原來居然是你，可真是緣分吶。”
聽他這么說，張爺爺問起沈老爺子是什么病。
沈老爺子說：“你店里的小丫頭說，是化膿性關節炎。”
“化膿性關節炎？”
這詞聽著就嚇人。
對于專業人士張爺爺來說，那可就不是嚇人這么簡單了。
是棘手。
“這……”張爺爺從醫這么多年，遇到化膿性關節炎的病患，卻只有一例。
然而那一例，他從來都沒有治好過。
這種病更適合西醫治療。
但即便是西醫治療，要想治愈，也十分艱難。
看張爺爺面露難色，沈武林夫妻倆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沈老爺子心里也染上了失望。
“很難治愈嗎？”他忍不住問。
張爺爺正要回答，蔣新麗搶先道：“張醫生，可是您店里的江醫生說，她可以治愈。”
“哦？你說我店里的小江醫生說她能治愈？”張爺爺驚疑不定地問道。
蔣新麗肯定地點了點頭：“對，她說治療時間只需要一周。”
話雖然這么說，但看這老醫生都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沈家一家三口一顆心跟落到了谷底似的。
以為是小丫頭年輕心氣高，說大話呢。
沈老爺子看兒子兒媳皆是一副失落的表情，心里明白他們在想什么。
他嘆息一聲說道：“都喪著臉干啥，又不是什么大事，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算了，反正我都一把老骨頭了，怕啥？”
話是這么說，但沈老爺子心里也不比兒子兒媳好到哪里去。
今天來之前，他們心情還很好，都是抱著治好腿的心情來的。
沒想到……
張爺爺確實很震驚，不過他震驚的是那丫頭的才能，而非質疑她的能力。
看沈家三人都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張爺爺沒忍住笑出聲來。
“沈老先生，您先別急著失望，我確實治不了，但是我們店里的小江醫生說能治，基本上不會有錯。”
這話給了三人希望。
沈老爺子直接“嗯？”了一聲。
張爺爺一副自豪的語氣，摸著下巴的胡子說道：“那丫頭醫術可比我高多了。”
如果說剛剛他那話只是讓人驚訝，這話就有些讓人震驚了。
那小丫頭……
那看起來十幾歲的小丫頭……
醫術居然比年過半百的張老爺子還厲害？
這怎么不讓人感到震驚。
原來之前來店里那位老婆子說的話，居然是真的，不是開玩笑，也沒摻雜水份。
幾人正說話間，江念姿買了包子從外面吃著進來。
“嘿，丫頭，過來。”張爺爺朝江念姿喊了一聲。
江念姿這才發現昨天那幾個人來了。
她趕緊三兩口把包子塞進嘴里，對沈老爺子三人說道：“幾位這么快呢，快，請到那邊去坐著，我馬上準備好。”
“不急。”
張爺爺把江念姿喊過去，直接問她是不是真的能治好化膿性關節炎。
江念姿說得輕松：“能啊，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算難治愈。”
她那輕松的語氣，再次給沈家三口吃了一顆定心丸。
張爺爺卻哭笑不得。
這丫頭，總是隨時能給他驚喜。
怪不得師妹說她頂聰明，可不是頂聰明嗎？
他研究了一輩子的中醫醫術，都沒這丫頭能融會貫通。
她嘴里還含著包子說話，讓臉頰看起來鼓鼓的。
確定老爺子能治好腿，蔣新麗也有心思想別的事兒了。
她看這小丫頭長得像個雪團子似的，漂亮又可人，也夠有本事，一時間忍不住想要做媒婆，給自己兒子牽紅線。
可這話現在不好說。
她只能先把心里的想法壓著。
把老爺子扶到看診區那邊坐下，蔣新麗和沈武林都在旁邊候著。
張老爺子想要看看江念姿怎么治療的，也跟著湊過去。
江念姿拿出銀針和昨天研磨好的藥膏，來到幾人前面，然后把銀針和藥膏放在桌子上。
銀針已經做了消毒處理。
江念姿讓老爺子把褲腿撩起來。
此時再看老爺子的膝關節處，整個紅腫得厲害，還有些浮腫。
病變關節積液腫脹，需要抽液后注入抗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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