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笙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沒想到她嫁了個圣男,連結婚都能拿來幫忙。
“所以,我的結婚證是假的,你與許倩結婚證才是真的。”
顧澤城僵硬著點頭,“那只是一張紙,不重要。”
“你說那張紙不重要?”孟笙笙笑得譏誚,“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這張紙困了我四年!”
她與顧澤城是相親認識的,兩人相處了之后都覺得不錯,顧澤城正準備打結婚報告就被派出去出差,路上遭遇意外后負傷不舉,顧母怕她離開,拿出了兩人的結婚證。
結果,困了她四年的結婚證竟然是假的!
“顧澤城,我們離婚。”
孟笙笙扯了一抹嘲諷的笑容,“哦,不,我說錯了,我們不離婚。”
顧澤城的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孟笙笙最善良,不可能不理解他這是在做好事,他只要多哄哄就好了。
果然,他才哄了幾句,孟笙笙就心軟了。
“笙笙,我知道你最善良……”
孟笙笙冷笑,“是啊,四年前你們家就說你最善良,結果用一張假結婚證困了我四年。現在又想用你最善良這一句話,讓我守一輩子的活寡,看著你有妻有女嗎?”
顧澤城不敢置信地看著孟笙笙,他的笙笙不是最善良最溫柔嗎,怎么能說出這種刻薄的話?
他們是夫妻,理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那地方不行,孟笙笙怎么能嫌棄,怎么能說出守活寡這么涼薄的話?
孟笙笙看著顧澤城譴責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剛剛說錯了,我們連離婚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是分手。”
顧澤城沉著臉,“不可能,笙笙,我不同意離婚!”
“沒有結婚證這張紙,你攔不住我。”
孟笙笙下地穿鞋,擰開了門。
一抬眼就看到了護士臺上掛著“神經科”三個字。
顧澤城竟然將她送到了神經科,為了掩蓋她重婚的事實,他竟然將她送到了神經科。
“笙笙,你是我老婆,這輩子只能是我的老婆,我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
孟笙笙冷哼一聲,“顧澤城,我勸你好聚好散別再糾纏我,不然我就告你重婚!”
“笙笙,你就這么冷血,一點兒都不顧念我們四年的感情嗎?”
孟笙笙頭也不回,一腳邁出了病房。
顧澤城察覺到孟笙笙對他毫無留戀,心慌地追上來扣住了她的腰,孟笙笙掙扎著給了顧澤城一巴掌。
“別逼我真的去舉報你重婚!”
許倩穿著白大褂,從辦公室里出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澤城,要我幫忙嗎?”
孟笙笙眼里盛滿了慌亂和驚懼,“顧澤城,你放開我,你別逼我恨你!”
顧澤城看著懷里掙扎得兇的孟笙笙,狠下心:“笙笙又犯病了,你給她打一針鎮定劑。”
孟笙笙瞳孔一縮,“顧澤城,你瘋了!我沒病,你不能這么對我!”
顧澤城貪戀地蹭了蹭孟笙笙的脖頸,“笙笙,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你怎么能離開我?你要打要罵,我都悉聽尊便,只要你別離開我。”
這一次,她還沒來得及反抗,鎮定劑扎入了她的身體里。
她失去意識前只有一個想法,顧澤城大概是真的瘋了。
孟笙笙再一次醒來時,她學乖了。
她閉著眼聽著病房里的動靜,她聽到了許倩和人說話的聲音。
“許醫生,你真的太善良了,她幻想與你老公結婚,你竟然還這么大方讓你老公照顧她。”
“都是好幾年的老鄰居了,她一個人也挺可憐的,要是我老公能勸她清醒,就當是為孩子積德了。”
“你們夫妻倆肯定積德了,你們孩子多聽話啊年年考第一。”
說話聲遠去,孟笙笙才睜開眼。
她發現自己被鐵鏈捆綁在床上!
顧澤城這個瘋子,是真的將她當成神經病一樣鎖著。
她等啊等,滴水未進,等到天黑,顧澤城才風塵仆仆地帶著飯盒來了。
“笙笙,你醒了?是不是餓了?我打包了你最喜歡吃的蝦仁炒蛋,我喂你。”
顧澤城溫柔地看著她,似是沒看到她身上的鎖鏈。
“顧澤城,你給我解開。”
顧澤城沒動。
“我要上廁所!”
孟笙笙看到顧澤城拿出了尿盆,眼眶都紅了,“顧澤城,不要把我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顧澤城拿著尿盆的手一頓,啞著聲音道:“笙笙,我只是太愛你了,我不能沒有你。”
孟笙笙沒有接話,被許倩盯著去廁所。
許倩穿著白大褂,儼然一副精英人士的高姿態盯著孟笙笙:“我還有很多事,孟同志上快一點。”
“許倩,你放我走,顧澤城就是你的。”
許倩掩嘴嬌笑:“現在,顧澤城也是我的。我可不會傻乎乎地放你走,讓顧澤城怨我。你只要多挨幾針說不定就真傻了,我就不信顧澤城會喜歡傻子。”
孟笙笙的心往下沉了沉,許倩篤定了她不能從醫院里出去,只要還在醫院里,許倩可以找到各種理由給她打針……
回到病房,她沒有再鬧騰,也沒有委屈自己,吃了個飽飯后,就推開了碗筷。
顧澤城收拾好碗筷后,深情地看向孟笙笙:“笙笙,等你冷靜下來了我們談談。”
孟笙笙還未開口,顧澤城就道:“如果是說要離婚,你就別想了,除非我死了。”
孟笙笙咬牙,她現在就恨不得顧澤城死了。
“笙笙,別鬧了,我對許倩沒有任何感情,不過就是看在她男人陳建設,還有她女兒乖巧可憐的份上。我們還跟以前一樣過日子好不好,我什么都聽你的。”
孟笙笙清楚,不從這個鬼地方出去,她永遠也別想離開顧澤城,甚至還會變成傻子。
她低頭玩著手指頭,沒說話。
顧澤城試探地握住了孟笙笙的手,這一回,孟笙笙沒躲開。
顧澤城欣喜,“笙笙,我知道你最善良最懂事了,你理解我的對不對?當年,我媽知道我對你一見鐘情,偏偏那時候我出差受重傷后不舉了,我媽怕我不想活了,就拿了那個假的結婚證哄住了你。
后來我幾次想跟你攤牌,想跟你領真的結婚證,但是我不敢賭,怕你離開我。再后來就有了許倩的女兒被人欺負被罵野種,她跪地哭著求我幫忙,我就心軟答應了,我就想著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領證了,能做一件好事也給我們積德。”
孟笙笙在心里冷哼一聲,對外人積德,就對她積惡嗎?
“顧澤城,我要回家。”
顧澤城有些猶豫。
孟笙笙冷哼一聲,“你不是說什么都能答應我嗎?果然又是騙我的,顧澤城,你在我這里已經毫無信用了。”
顧澤城咬牙答應,“好,我們回家。”
簽字出院時,孟笙笙看到了醫生開了十管鎮定劑。難怪顧澤城會這么放心地讓她出院。
二人打開家門時,屋子里歡聲笑語。
顧母丁婉月正與許倩和她的女兒圍在她家的餐桌上吃飯。
“我的小孫孫又考第一了啊,真是太乖了,奶奶獎勵你吃一只大雞腿。”
顧澤城臉色微變,小心地看了一眼孟笙笙,見她沒有發脾氣松了一口氣。
孟笙笙一下子接受不了假結婚證的事,鬧得他身心俱疲。他好不容易軟硬兼施將人哄好了,他媽又來添亂。
“媽,我說了多少次了,你別亂喊,小意是建設的女兒。”
顧母丁婉月糾正道:“胡說!小意在你的戶口下面,就是我們顧家的孩子,以后還要給我和你爸披麻戴孝送上山的。”
丁婉月好不容易白得一個孫女,早就不滿顧澤城為了照顧孟笙笙的情緒,他們只能偷偷摸摸跟便宜孫女培養感情。
現在好了,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抱孫女了。
孟笙笙冷眼看著他們一家人相親相愛,“你們剛剛叫她什么名字?”
許倩的女兒綁著兩個麻花辮,聲音脆甜:“孟阿姨,我叫顧知意。”
“顧澤城,她為什么叫顧知意?”
“顧澤城,你已經忘了嗎?這是我給我女兒取的名字,你現在給了她!”
知意,知意。南風知我意,吹夢到你身邊。
這是她們剛結婚時,情意正濃,她天天安慰顧澤城他會好起來的,她還曾經幻想著以后女兒就取名叫顧知意。
現在,她女兒的名字是別人的了。
就連他也被他自己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