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快放開我兒子！”
姜晚被吵醒，一睜眼就看到賀聞璟把姜直高高舉起，看那怒氣沖沖的架勢，像是要往地上摔的。
她嚇得臉都白了，身體像篩子似的抖個不停。
“別傷害他，他只是個三歲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姜晚雙手朝前舉著，苦苦哀求像閻王一樣的賀聞璟。
“媽媽，爸爸在陪我玩呢，好好玩呀哈哈哈哈……”姜直在空中，完全嗅不到危險的味道。
“求你了……”姜晚一點也笑不出來。
離婚以后，姜直就是她的命根子，相依為命三年，她見不得他受一點傷害！
賀聞璟把意猶未盡的姜直放下來，冷聲道：“讓他離我遠點！否則……”
他的手比劃了一個手槍的手勢，姜晚直接哆嗦個不停：“我知道了我，我會的！”
她把姜直緊緊的摟在懷里，聽到賀聞璟的吩咐：“去給我做吃的！”
賀聞璟離開房間以后，姜晚才把愣愣的姜直松開，厲聲警告：“不許靠近他，知道沒有？！”
姜直不明白：“他是爸爸呀，為什么不能一起玩？”
姜晚臉色慘白：“誰告訴你他是爸爸的？”
姜直：“我叫他‘爸爸’，他答應了呀。”
小孩子的記憶是錯亂的，他叫賀聞璟“爸爸”，賀聞璟雖然沒有答應，但是他陪他玩舉高高，這就是承認了呀。
別的小孩的爸爸就是這樣和孩子互動的嘛。
他都羨慕好久啦。
姜晚沒辦法和一個三歲的小孩理論，只能重申：“記住，他不是爸爸，他是壞人，你不能和他一起玩！知道沒有？”
姜直很少看到媽媽這么兇，他不敢問，只能咬著嘴唇委屈的點了點頭。
“自己去洗臉刷牙，我去廚房。”姜晚放開兒子，利索的下床去了廚房。
一向愛干凈的賀聞璟還穿著前一天的衣服，渾身不自在，見姜晚小心翼翼的捧來一碗面，眉頭皺起：“早餐就吃這個？”
姜晚：“那應該吃什么？”
賀聞璟抬眼看了看這稱得上“家徒四壁”的環境，被迫接受這樣的寒酸。
一碗青菜雞蛋面，賣相不怎么樣，味道還算不錯，最主要的，吃下去能頂飽。
筷子一撂，又開始發號施令。
“去給我買幾身換洗的衣服！”
姜晚看不慣了，忍不住道：“我哪有錢啊？”
賀聞璟站起身走了，不多會從他昨晚睡的房間里出來，把一個盒子“哐當”一聲丟在姜晚面前。
姜晚大驚失色，慌忙撿起盒子：“你怎么可以翻我的東西？我要報警了！”
這盒子里是她結婚時婆家送給她的一個金鐲子，純的，估摸能值幾萬塊。
離婚時凈身出戶的她只帶了自己的衣衫，誰曾想收得倉促，把這鐲子裹了來。
那時候她已經來了這窮鄉僻壤，隔那大都市一千多公里，自然不會倒回去把金鐲子還回去。
這鐲子她沒戴過，開始想著，萬一哪天回去，就把它扔在陳家人臉上，不要他們家一分一毫。后來她有了姜直，用錢的地方多，就想著先把這鐲子放一旁，哪天真的窮到揭不開鍋，也能換幾個錢。
她特意放在床下壓著的，沒想到居然被賀聞璟和翻了出來！
對于她要報警這樣的話，賀聞璟只當是笑話，唇邊笑意陰冷：“到時候這里發生了兇殺案，就不用你報警了，警察自己會來的，順便，幫你和你兒子收尸！”
大白天的，姜晚還是被嚇得脊背發寒。
她只能在心里罵罵咧咧的出去了。
手上還有點錢，但是是留著給姜直交學費的，現在無奈挪用。
她拿上錢，牽著姜直的手去了市場。
“媽媽，我想在家和爸爸玩？”姜直非常不開心的被姜晚拖出了門。
“我再說一遍，他不是你爸爸！”姜晚無奈得想撞墻。
小孩子真的不長記性嗎？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姜直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小靜的爸爸媽媽吵架后，她媽媽也是這樣對小靜說的。”
姜晚被煩得想叫救命。
她心里想著如何處置賀聞璟的事，對姜直的話沒怎么聽進去，胡亂敷衍。
“媽媽，爸爸怎么現在才來找我們啊？”
“忙。”
“他不會再走了吧？”
“要走！”
“會帶我們一起走嗎？”
“不！”
“我想和他一起走。”
“你敢！”
“今晚我想挨著爸爸睡。”
“沒門！”
到了市場，姜晚先買了些菜，然后去旁邊的小店挑了兩套男人的衣服。
擔心賀聞璟在家里翻箱倒柜，她急匆匆的往回趕。
“你就給我穿這個？！”賀聞璟看著面前的工字背心和花花綠綠的沙灘短褲，臉黑得像鍋底！
姜晚對他這種白吃白住還挑剔的樣子非常的看不上：“這一套花了我二十五呢！”
“重新去買！”賀聞璟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
姜晚看出他是嫌棄，但是她真的沒有多余的錢伺候這位活閻王，靈光一閃，語氣真摯：“這邊的人都這么穿，你要穿得太招眼了，昨天那伙人說不定就找到你了。”
賀聞璟的眉眼松動了一些。
他現在孤身一人，和那伙人對抗，勝算很低。
姜晚看他拿著衣服進了房間，這才松了一口氣，去了廚房。
賀聞璟換了背心和短褲，對著衛生間的半塊鏡子看了又看，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爸爸，陪我玩。”
剛踏出衛生間，小屁孩就冒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把玩具槍。
“滾開！”賀聞璟可沒有給人帶孩子的習慣。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他剛走兩步背對著姜直，腰間就被什么東西抵著，扭頭一看，正是姜直手上的玩具槍。
“小屁孩，你信不信我把你崩了！”他利落的把槍繳了過來，槍口對著姜直的腦門，惡狠狠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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