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西不放心她,打電話叫秦合趕過來送她回酒店,然后才去的醫院。
二十分鐘后,厲霆西趕到病房,沈母正端著水杯站在病床邊,苦口婆心地勸沈兮悅吃藥。
沈兮悅抗拒地別開臉,看見厲霆西的一瞬間,原本猶如死水一樣的的眸子浮現出一絲亮光,“霆西,你公司的事忙完了?”
厲霆西眼神微閃,沒有否認,走到病床邊上,看見被擱置在一邊的藥,眉心微皺,“為什么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
沈兮悅愣了下,繼而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吃藥有用嗎?我已經成了個廢人了。”
沈母聞言端著水杯的手微微發顫,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悅悅,你怎么能這么說自己?你這是在往媽的心口上插刀子啊。”
沈兮悅眼里微不可見地閃過一絲掙扎,最終還是抿緊了嘴唇表示抗議。
厲霆西見她這樣,只能轉而問沈母:“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發生什么事了?”
沈母立刻紅著眼睛瞪向他,“你還有臉問,還不都是因為你!我和悅悅她爸給你打了多少通電話,你接了嗎?”
沈從這時也正好從外面回來,看見厲霆西,他喪著的一張臉頓時一掃陰霾。
沈兮悅這幾天因為接受不了自己殘疾的事實,情緒起伏很大,尤其是今天厲霆西沒來,她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連藥也不肯吃了。
他也是受不了病房的低氣壓才出去透口氣的,因為打不通厲霆西的電話,他想當然地認為厲霆西是受不了沈兮悅決定和他們斬斷聯系了。
不過現在看來,事情還有轉機。
沈從心念微轉間已經有了盤算,板著一張臉進了病房,和沈母沆瀣一氣,指著厲霆西就是一頓興師問罪:“厲霆西,你把我女兒害成這樣又鬧失蹤,你這是想撒手不管了是吧?我告訴你,沒這么簡單!”
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
沈兮悅在觀察到厲霆西的眼神中暗藏的冷意后,心一沉,低斥了一聲:“爸,您別說了,我現在這樣怪不到霆西頭上。”
她說著又看向厲霆西,眼神隱隱帶了絲懇求:“霆西,你別把我爸的話往心里去,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怪過你。”
厲霆西聽她這樣說,心里的愧疚反而更重了。
沈從立刻瞪了沈兮悅一眼,“你居然還幫著他說話,你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的這會兒,他指不定去哪兒瀟灑快活了,他哪里有半點把你放在心上?”
沈兮悅垂下眼睫,聲音有些啞,“爸,我和霆西本來就已經離婚了,他沒有義務照顧我。”
“怎么沒有義務了?”沈母氣得把水杯往置物柜上用力一擱,“這是他欠你的,他要不心虛,這幾天為什么要任勞任怨地照顧你?”
沈父沈母的咄咄逼人讓沈兮悅有些不敢直視厲霆西的深不見底的眼睛,她莫名在意厲霆西對她的看法,不想讓他覺得她也是這樣想的。
她抓緊了床單,想起身腿卻根本使不上力,挫敗感讓她不自覺咬緊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