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因為您之前說過,這個手鐲是祖傳的,會為我們找到姻緣。而我也的確是戴著這個手鐲,夢到了宴辭。而后,我也做了一些夢,但卻不太清楚緣由。”
林晚意抬起頭看了看母親,眼底都是疑惑,“所以來求助母親了。”
東方嫣然目光和藹,“當年我也是及笄的時候,收到了這個及笄禮。然后當夜,就入了你父王的夢。”
至于細節,東方嫣然就不好意思跟女兒說了。
林晚意十分納罕地看著這手鐲,“那戴著這手鐲,還會夢到未來的一些事情么?”
東方嫣然道:“夢境有的時候,并不是根據時間來的,有的是過去的,也有的事未來的,還有的時間都是亂了的。但卻有一點,不會改變。”
“哪一點?”
“那就是,夢境中的事情,肯定與你跟宴辭有關。”東方嫣然溫柔地看著女兒,“昨日你生孩子的時候,宴辭的表現,證明他心中有你,也是把你擺在第一位的,母親也就放了心。”
女兒從小丟了,后來又在沈家受了那么多委屈,每每想起這些來,東方嫣然就十分心疼女兒。
如今見到女婿對女兒這樣好,做母親的的確放了心。
林晚意想起宴辭來,眼底也是沁著柔光。
她好奇道:“母親,為何當初這個手鐲,你沒有給大哥他們幾個呢?”
“這是傳女不傳男的。等以后你生了閨女,也可以傳給她。”
“哦,可是宴辭說,就生這一個,他見我太辛苦,以后不生了。”
“當真?”東方嫣然聽后,贊許道,“不愧是穆皇后的兒子,這小子的確不錯。而且他如今做了太子,以后如果登上皇位,要那么多兒子干什么,有一個繼承皇位就足以了。”
林晚意感覺母親想得有點遠,但她沒有點出什么,過了一會兒侍女進來稟告,說是長公主府女眷來了。
林晚意一愣,“明月嫂嫂這樣大張旗鼓的來了?”
東方嫣然想了想道:“許是宴辭是太子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長公主府。”
長公主可是一位十分睿智的老人,她之前有所忌憚,畢竟朝堂上下,所有人都在想著,宴辭要跟太子搶奪皇位。
可如果宴辭就是太子,那可就不一樣了。
如今陛下病中,之前的九千歲把持朝政,那會受人詬病,認為是奸黨趁機奪權。
但如果是太子殿下,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協力監國。
不一會兒不只是祁明月來了,就連她的母親祁夫人也來了,只是看了看,東方嫣然就拉著祁夫人出去說話。
屋內就剩下祁明月,她逗了逗會吐泡泡的小珩,整個人看起來比往常,沉穩了太多。
林晚意倒是不習慣了,“三嫂,你這是怎么了?”
祁明月感慨道:“我聽說了,宴都督就是太子殿下的事情后,一直沒有緩過神兒來啊!婠婠,你早就知道了么?”
“也不算是太早,但比你們早一些。”
“也對,這可是件大事情,太子……算起來我得喊太子表哥啊,那你豈不是成了我表嫂?”
祁明月可心真大,在得知宴辭的真正身份后,第一件糾結的事情,竟然是這個?
林晚意哭笑不得,“我們倆本來就是好朋友,那要不這樣,以后私下里我們就喊彼此的名字明月婠婠,等其他場合,就各論各的?”
“我看成!”祁明月高興了一小會,又表情嚴肅起來,她低聲道:“婠婠,如今太子表哥恢復了身份,怕是有許多大臣就開始活動心思了,你可是得提防一些!”
之前宴辭是太監,朝堂上的大臣們不是怕宴辭,就是厭惡宴辭,怎么可能把女兒嫁給他?
但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未來儲君,而且還是假冒的太監……畢竟現在外邊都在傳,是陛下安排了讓兒子韜光養晦的,肯定不會讓兒子變成真太監啊。
簡而言之,那就是如今的宴辭,搖身一變,成了全京城所有貴女眼中的香餑餑!
林晚意微微頷首,“嗯,我會注意這件事的。”?“我也會幫你盯著的!”
與此同時,的確是許多人家都是在談論這件事。
尤其是陸家。
后院的一間院子中,一個穿著短褂的少女,正在揮舞著鋤頭,鵝黃色羅裙的小丫鬟,突然緊張地跑了進來。
“大小姐,夫人來了,您快點放下鋤頭進去繡花呀。”
陸珈藍擦了擦額角的汗,”沒事,母親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愛好,只她一人來么?這次沒有跟著媒婆吧?”
“這次倒是沒有。”
陸珈藍徹底放下心來。
陸珈藍雙十年華,五官十分精致漂亮,鵝蛋臉,柳葉眉,看著溫柔,但因為在廟中待了許多年,又因為從小身子骨不好,就喜歡上了種菜養花。
能夠鍛煉身體,又能夠豐衣足食。
她命格怪異,如果找不到噬日年出生,如今到了弱冠,依舊是童子身的男子做夫君,那么就會短命。
可這個要求,實在是太難找了,噬日年生的人本就少,而整個京城勛貴世家的男兒,弱冠肯定就會安排通房,知曉情事。
這種情況下,就是普通百姓家也難找啊。
本來陸家都想過了,實在不行就養陸珈藍一輩子,可誰想到,在某一次陸太傅下朝回家后,死活要趕緊把嫡長孫女嫁出去?
至此,陸家媒人不斷,相看不斷,卻一直沒能成。
陸夫人提裙進來,看到長女竟然擼胳膊挽袖子地在那種菜,嘴角抽了抽,十分無語道:“珈藍,你這般模樣,以后如何嫁入東宮啊?”
“東宮?”陸珈藍一愣,手一松,鋤頭直接掉在了地上,砸了一個坑。
她走過來,想要試一試母親這額頭,是不是發燙,“母親,這大白天的,您說什么胡話,太子都走了多少年了,之前的傳聞也不知道真假,你該多想我嫁出去了,不惜讓我去結冥婚?”
“呸呸呸,趕緊呸呸呸,人家太子殿下還活著好好的,結什么冥婚!”
在母親的注視下,陸珈藍只好無奈地呸呸呸。
她擦干凈手,扶著母親進了屋,陸夫人屏退其他下人,這才開口道:“太子殿下,的確還活著,這件事用不了幾天,全京城人就都知道了。而且他不是別人,正是那九千歲宴辭!”
陸珈藍震驚,“太子是太監?”
陸夫人嘴角抽了抽,“你胡說八道什么,他是假太監,是陛下為了歷練太子殿下,才讓他更名換姓的。只不過,我們也都猜不到,為何陛下會這樣做了。”
陸珈藍點了點頭,這帝王心,可真是海底針,不按套路出牌,更不可猜測。
不過下一刻,她突然疑惑地皺著眉,“不對啊母親,如果宴辭就是太子殿下,但他是有夫人的,他夫人還是身份尊貴的固倫郡主,那你怎么還說讓我嫁入東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