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當蘇無名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嬴青身后,嬴青反應很快,但蘇無名的劍更快。
清晰的入肉聲里,一道烏黑暗沉的劍鋒已經刺穿嬴青的肩膀,冒出了一截。
嬴青緩緩低頭,看著身前這一截不沾染一絲血漬的劍尖,心里泛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蘇無名若是心存殺意,他已經死在對方劍下了。
而讓嬴青無法接受的是,整個過程,他都沒有捕捉到蘇無名的動向。
“我輸了。”嬴青低聲道。
蘇無名微微點頭,收劍入鞘,言簡意賅道:“靈晶。”
嬴青表情有些難看地揉了揉肩膀,蘇無名在傷口內特意留下了一道劍意,他只要一催動真氣,傷口里的劍意馬上就有擴散的趨勢。
認清現實后,嬴青拿出靈晶倒是沒有扭捏,不過仍是不相信蘇無名剛才所說,皺眉道:“除了我,真地就沒有其他人栽在你手里?”
蘇無名比較滿意這一次的收獲,耐心地多說了兩句,“你確實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后一個。”
“嘶——”
嬴青有些無語,“憑你的實力,就算是老老實實地收集靈晶,也會登上界望山吧,何必犯眾怒。”
蘇無名在等待師弟匯合,聞言毫不在乎地說道:“犯眾怒也得看人。我又不蠢,道宗人多勢眾,我不會去找的。”
“你!”嬴青驀然瞪大了眼睛。
正巧此時蘇無名的兩個師弟已經得勝而歸,成功奪走了嬴青同伴手中的靈晶,往這邊趕來。
蘇無名不再停留,去和師弟匯合之前,腳步微頓,警告道:“你要看戲就好好看戲,不要通風報信。做到了,比賽一結束,我就取走‘墨鋒’留在你肩上的這道劍意,不然,你就去請求神會的長老們替你治療吧。”
蘇無名帶著同門遠去,瀛洲島的兩人才一瘸一拐地跑了回來。
“青哥,是劍宗的人。”
“我知道。”
“媽的,我們就只剩給他們一招。”
嬴青臉皮一抖,看向仍然懊惱的兩人,繃著臉道:“在比試上輸給劍修一招,在真正的戰斗中就會輸掉性命,有什么好惋惜的。”
“對了青哥,你對上的就是那蘇無名吧。怎么樣,你和他過了幾招?”
嬴青轉過身去,沉聲道:“情況有些不妙,我們得盡快聯系上另外兩座島的人,讓他們暫時不要靠近界望山百里之內。”
“有這么嚴重嗎?”一人凝聲道。
嬴青看著蘇無名離開的方向,說道:“蘇無名他們很早就到了這里,又沒有收集到靈晶,還不見人就搶?”
“這么說來,我們特意提前趕過來,反倒撞到他們的槍口上了。”
嬴青看了一眼哪壺不提提哪壺的家伙,繃著臉說道:“我看蘇無名的意思,恐怕最想再遇到的還是我們三島的人。”
“現在,我被蘇無名種下了一道劍意,恐怕會被察覺到動向,所以通知提醒其他人的事情就只能交給你們了。”
嬴青說完后,身邊的兩人卻沒有挪動哪怕一步。
就在嬴青眉頭一皺時,其中一人才苦笑著坦誠道:“師兄,我們其實跟你是一樣的待遇,也被種下了一道劍意。”
“什么?!”
……
……
大殿內,澹臺滄海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
東方闊破天荒地不再拿他開涮,只是望著對面的蘇思感嘆道:“蘇無名的劍招收斂了全部氣息,動靜之間藏得好啊。”
蘇思聞言高看了這個莽夫一眼,輕輕頷首:“蘇無名承道于藏劍長老,連手中的那把‘墨鋒’劍也是長老為他親自挑選,有現在這份造詣其實才算正常。”
澹臺定聽到熟悉的名字,緩緩睜開雙目,“藏劍近況如何?”
蘇思側身道:“藏劍長老一直深居于無極劍宗的禁地之中。”
澹臺定說道:“這家伙還想著從洗劍池中等一把屬于他的佩劍嗎?”
蘇思愣了愣,才想起無極劍宗早些年流傳開的一則趣事。
藏劍長老修習的是外宗的劍道傳承,所以到了合適的時間就可以去洗劍池等一把與他有緣的劍。但在合適的那一天卻苦等未果,出來時被旁人問起也一言不發。隨著后來成名,旁人便開始議論,他是在修行一種特別的劍道,是把他自己的劍藏了起來。
藏劍長老到底有沒有佩劍,蘇思并不清楚,但能被澹臺定這樣問起,倒是讓蘇思莫名覺得當初被當做傳聞來聽的事情未必不是真的。
蘇思收斂心思,緩緩說道:“藏劍長老的劍道造詣極高,早已經不再拘泥于內外宗的門戶之別,所以……或許該有佩劍的時候就會有的吧。”
澹臺定聞言饒有興趣地打量了蘇思這個小姑娘一眼,微微點頭,笑道:“你說得不錯,不管是等還是藏,只要合乎己道便是賞心樂事。這蘇無名若是他的弟子,我倒是很期待他之后的表現。”
蘇思說道:“藏劍長老還沒有正式收過任何一個人做徒弟。蘇無名只是在洗劍池承劍那天遇到了長老,長老便順手替他挑選了一把劍,點撥了幾句……”
澹臺定耐心地聽完,才似笑非笑說道:“看來你對陸曼青那丫頭更有信心。”
蘇思的心思被看破,也不做扭捏之舉,大方地點頭承認了自己的想法,“曼青天性靈慧,很有主見,她或許會是此次的第一名。”
東方闊聽到此話便想附和兩句,但想到他自己的身份,又壓下這種討好的心思,頗為無趣地看向澹臺滄海問道:“滄海,鳴神圖里都快天亮了,你不會是就這樣讓他們等到天亮才知道自己進沒進前十之列吧?”
澹臺滄海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什么意思?”
“嘿。”東方闊撓頭道:“你們既然把靈晶的位置都給暴露出來了,為何不再更徹底一點?”
“怎么更徹底?”澹臺滄海問道。
東方闊說道:“比如把他們各自得到了多少枚靈晶也暴露出來?”
澹臺滄海眉頭一跳,說道:“你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樣做確實不妥。”道宗的余奇望向上首的澹臺定,“不過,是不是可以在最后一段時間,把前十的名次暴露出來,對于一些名次接近的人來說,或許會是一個機會。”
“大長老,這樣絕對不可!”澹臺滄海見澹臺定面露沉吟,急聲道:“天亮之前這最后一段時間,絕大多數參加比試之人都已經進入了界望山方圓百里的范圍內。像道宗這樣的勢力本就容易抱團,若是再把那些好不容易進入前十的人暴露出來,那他們之前的努力便白費了。”
余奇神色平靜,“滄海長老不要忘了,你已經把靈晶的位置暴露了出來,這本就是增加參賽者交流的變動,既要考驗他們收集靈晶的能力,也要考驗他們能不能守得住,而我個人在最終名次的確定上,更傾向于考驗他們有沒有守住的能力。”
“不然按照滄海長老的意思,等到了最后,就算是實力比較弱的人僥幸收集到了足夠的靈晶,只要他老老實實地躲在一個地方,也能夠成為十人之一,這樣的排名未免顯得有些兒戲。”
澹臺滄海有些生氣:“收集靈晶哪有僥幸一說!”
“滄海,人宗這位長老是另外的意思。”
澹臺璇坐在上首,掃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折巖一眼,“他其實是想說我們三島設置的比試內容,很容易徇私舞弊,讓自己人收集起來更輕松一些。”
澹臺滄海聞言一愣,看向余奇,余奇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
澹臺滄海冷笑道:“等我三島子弟出來后,你們可以隨便找一人問問,我們是不是提前給他們行了方便,為了盡量考慮周到,鳴神圖內的那些迷陣困陣,我們都是找的一些他們從未見過的陣法,現在竟然還有人說我們可能作弊!”
余奇自知處境有些尷尬,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前的折巖。
折巖此時才道:“大長老,地宗發生的那莊丑事才過去不久,我其實也很想知道我天宗和人宗的弟子是否也這樣不堪,還請大長老成全。”
折巖這話說得極有水平,直接以地宗丁少安那三名弟子之間的現狀回應了澹臺滄海抱團一說,就連澹臺滄海一時間也找不到更多反駁的理由。
澹臺定看向澹臺滄海,澹臺滄海立刻明白了澹臺定的選擇,心里一嘆,說道:“大長老,距離天明,還剩下最后半個時辰。”
澹臺定說道:“那便采納道宗的提議,將前十是誰暴露出來吧。”
大殿內的眾人目光一閃,敏銳地發現了澹臺定說的話和余奇建議的內容的差別。
余奇是想把前十具體的名次都暴露出來,而澹臺定的命令則是只暴露前十是誰,算是一個折中的辦法。
不過對于眾人來說,這已經夠了,就算蘇無名是第十名,恐怕也不會有人蠢到真去搶他這個第十名,真正危險的還是那些勢單力薄的人。
這一刻,大殿內不少目光都投向了門口。
古家的古元一直是古家寡人一個,而朱雀城的木青雖然拉攏了方丈島的三人,但在眾人眼里,這更是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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