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送車的工作人員還在,陳卓局部肢體還受控制的端著架子,但他的眼睛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仔細研究一番了。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每一件家具,每一個角落,都是那么深得卓心。
想象中,他躺在沙發上,手中搖晃著紅酒杯,腳翹在桌子上,看著奧特曼大戰小怪獸。
發個朋友圈:卓真神的苦惱,你們凡人怎會懂?
“嘻。”
陳卓脖子一縮,忍不住笑出聲,又立馬止住了笑聲,偷偷看其他人,其他人也都被房車的豪華給震住了,沒人留意到他。
銷售人員站在車外,探頭詢問。
“陳先生,房車都是全新的,我們老板還特意給您送了一些生活用品,要是沒什么問題,咱簽收一下?”
陳卓第一時間回道:“來了。”
大老板就是這樣,總會有一群小嘍嘍追在屁股后頭要他簽字,真是煩死了。
陳卓心中開心地抱怨著,走到車門口,站在臺階的最后一層,試探著伸出腳,距離地面幾厘米時,將他的腳又收了回去。
銷售人員一見此情況:“陳先生就別下車了,腳沾了土再回去,還得清理地板。”
說完,他雙手奉上簽收文件與一支黑色簽字筆:“您就在這簽個名字,摁個手印就行。”
另一名銷售人員同時舉起印泥。
陳卓拿過簽字筆,抬手,落筆,一個大拐彎。
筆尖在印泥上沾一沾。
筆尖返回簽收文件上,簽下:卓真O。
銷售人員臉都綠了。
“卓真……陳先生,這里是需要簽您的大名的。”
“本卓真神,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卓!真!神!”
銷售人員無奈道:“是是,卓真神說的是,還需要您摁個手印。”
“唉,你們這群小欻欻,真是麻煩的很,什么都要卓真神親自來,什么時候能懂點事。”
陳卓右手五個手指頭,依次沾上印泥,在簽收文件上,摁下五個大手印。
等他再想摁左手時,銷售人員趕忙攔下:“不用了,卓真神,五個就夠用了。”
陳卓眼睛盯著人家手里紅紅的印泥,眼神很明顯,他想要。
銷售人員多聰明啊,趕忙雙手奉上:“陳先生。”
“咳咳。”陳卓眼神閃到其他地方,大手很誠實的拿過印泥,與簽字筆一同揣進口袋里。
“那我們就不打擾卓真神,先行告退了。”
陳卓裝模作樣的擺擺手。
端著架子目送工作人員離去。
房車內。
黃鼠狼:“卓真神,人走了沒?”
陳卓縮頭探腦蹦跶上房車,在自己人面前,完全卸下了偽裝:“走了走了。”
黃鼠狼激動的說道:“卓真神,快來看,真皮沙發,躺下我都不想起來了。”
剛剛刑滿釋放且狗改不了吃屎的樓靈開心道:“卓真神,這有好幾張床,我試過了,小的最舒服,你睡小的,我睡大的。”
陳卓朝樓靈勾勾手指頭。
樓靈笑嘻嘻的湊上前來。
陳卓揚起他的大拳頭,照著樓靈的下巴朝上一掀。
樓靈的下巴被打歪。
黃鼠狼無語道:“二卓,是記吃不記打啊。”
樓靈委屈巴巴道:“我睡小的就睡小的唄,你跟我說啊,我也不是非要睡大的。”
剛被打完,樓靈瞬間就忘了,轉換情緒:“卓真神,我們就在房車里吃午飯吧。”
“這倒是一句人話。”陳卓很贊同。
黃鼠狼下意識的看向駕駛位方向,澹臺明月還在因為沒有拿到駕照耿耿于懷,正與馮寶探討著駕駛問題。
但樓靈與陳卓的話,澹臺明月聽到了。
“吃飯的時候干凈點,別弄臟了。”
澹臺明月頭也沒回道。
陳卓、黃鼠狼、樓靈三貨得到澹臺明月的允許,激動的蹦蹦跳跳。
陳卓舉起手:“我去打飯。”
樓靈舉起手:“我也去打飯。”
黃鼠狼舉起爪:“加我一個。”
馮寶傻乎乎的從駕駛位上回過頭:“那我還用去嗎?”
澹臺明月:“仨人夠了,你繼續說,轉向燈是哪一個?”
好嘛,學了這么久,連轉向燈都不知道。
中午是豆角燜面與紫菜蛋花湯。
卓式團隊的所有人,坐在房車的餐桌旁,有說有笑。
“卓真神問你們,我們有房車了,你們想去哪?”
樓靈:“我想去卓真神老家吃霸王蟹。”
“吃貨,你就知道吃,黃小貓兒呢?”
黃鼠狼老臉一羞:“我想帶我家喵嗚,去哪都行。”
“你個老舔狗。”
澹臺明月一拍陳卓的手:“不許這么說人家黃小貓兒,人家那叫深情,阿遠那才叫舔狗。”
“不一樣嗎?”
陳卓不理解道。
“不一樣。”黃鼠狼辯解道。
“都是舔狗有什么不一樣,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像卓真神這樣,一個唾沫一個釘,豈能被兒女情長絆住了手手腳腳,馮寶,你想去哪?”
“我?我不知道,卓真神去哪,我就去哪吧。”馮寶道。
“沒有追求的麻瓜。”陳卓回頭問向澹臺明月,“蛋二弟,你想去哪?”
“我?”澹臺明月對視上陳卓的眸子:“我想回趟家。”
澹臺明月以這樣一種方式像陳卓道別。
黃鼠狼與馮寶兩個知情者,情緒明顯低沉下去。
澹臺明月扯開話題道:“我們用手機拍一張房車里的全家福吧。”
“好啊好啊!”
澹臺明月拿出手機,放在吧臺上,倒計時拍攝。
所有人端著碗,嘴里塞的鼓鼓囊囊。
沒有很刻意,但很溫馨。
下午的時光,黃鼠狼刻意支走樓靈去小屋大掃除,馮寶也很識趣地離開,給澹臺明月和陳卓創造了一下午的獨處時間。
可惜啊。
這一下午,枉費了他們的心意。
陳卓看了一下午的齊天大圣,化身了一下午的大圣卓。
澹臺明月呢,端著她的手機,拍攝了陳卓一下午的雄姿。
離別,并不需要難舍難分。
把對方的模樣印在腦子里就好。
夜幕降臨。
精神病院打起了睡覺鈴。
冬季獨有的月光將大地照射的通亮。
房車內的燈光調成了昏黃。
雙人床上。
那個沒心沒肺的人,閉上雙眼陷入了沉睡。
澹臺明月站在床邊。
身后不遠,黃鼠狼、馮寶、樓靈站在一起。
樓靈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還想吃早飯的他,選擇規規矩矩的站著。
澹臺明月如鯁在喉,緩緩吐出兩個字:“走了。”
轉過身。
身形消散。
黃鼠狼望著澹臺明月方才所站的位置,小眼睛吧嗒掉出一顆淚珠子。
馮寶用袖子抹掉眼角的淚。
樓靈突然仿佛某根筋連上了,他的情緒是陳卓賦予的。
他很難過,很悲傷。
這種悲傷難過,是他最愛的食物不可撫平的。
可他不知道他為什么悲傷,為什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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