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葉晚棠一臉好奇的表情，牧西川開始憋不住了……
“真想知道？”
葉晚棠連連點頭，“想。”
“你保證不說出去？”
葉晚棠豎起手指，“我發誓絕不說出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牧西川嘆息一聲，緩緩道：“早年間祁朔剛踏進律法界，接手的案子有一樁離婚案。”
葉晚棠靜靜地聽著。
“當時他還是初出茅廬的新人，為女方辯護維權的時候很多事情不成熟。他的對手卻是律界老人，三審的時候因為提供不了確鑿證據，男方當場求和，女方沒辦法只好撤銷離婚申請。”
“……”
“這件事沒過多久，女方又遭受嚴重的家暴，她沒有再選擇離婚，而是極端地走上了輕生道路。”
葉晚棠眼底掠起驚訝。
“這件事發生后，祁朔有段時間一蹶不振。其實那位受害者根本沒想好要離婚，她抱有對丈夫的感情即便官司贏了，最后她結局也不會太好。”
“所以從這里開始，祁律師再也不接離婚案了？”
牧西川點點頭，“這是他過不去的一道坎。”
“這案子我能接，就看你朋友愿不愿意離婚，想清楚再來答復。”
葉晚棠了解事情始末后，心情忽然很沉重。
…
因為祁朔不肯接離婚案，她只好說服范靜憶，可這人也是倔脾氣，非要祁朔做辯護律師，否則就不答應出庭。
沒辦法的葉晚棠只好找迂回之術。
這天在幫祁朔整理房間的時候，她偶然發現男人抽屜里放著一枚粉色花型紐扣。
很普通的一顆紐扣，而且成色老舊看上去像是上個年代女士佩戴的東西。
難不成祁律師前女友的東西？
正當她要放回去的時候，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奪走她手里的紐扣。
葉晚棠現場沒抓包，正要解釋自己不是故意要摸他的東西，男人小心翼翼把紐扣放在一枚小盒子里。
“以后我的東西，不要碰。”他冷冷道。
葉晚棠摳緊手指，“好……”
“臥室不用你打掃，出去。”他語氣聽著很冷，雖然平時不愛笑，說話也是冷漠的狀態，但這次葉晚棠聽出他生氣了。
就因為她碰了那顆紐扣？
看來真是他心底最重要之人的東西。
葉晚棠走出臥室，打掃好客廳以后她拿起買來的綠植，打算幫他整理一下。
這時門鈴響起，葉晚棠下意識想喊男人，想起他在書房整理案件不想被打擾，她主動走過去開門。
門外是一位打扮時髦的中年女人，她涂著烈焰紅唇，身材臉蛋保養極好。
“你、你好……”葉晚棠下意識打招呼。
女人犀利的眼神打量葉晚棠，還別說……這冷漠的表情跟祁朔有點相像。
沒給她反應的機會，女人直接登堂入室，掃視一圈：“祁朔人呢？”
“他在忙，您有事嗎？”
女人犀利又帶有壓力感的眼神看過來，盯著她看一圈，臉上并不是很高興的表情。
“您是需要法律咨詢嗎？”葉晚棠禮貌一笑，“我幫你喊他下來。”
“難道你看不出我是他母親？”女人冷哼一聲，“我用得著自己兒子給自己辯護？”
葉晚棠一臉尷尬的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和祁律師是……”
女人不搭理她，直接走到沙發區坐下。
這時，聽到對話聲的祁朔從書房出來，看見沙發上的女人，表情始終冷硬：“你怎么來了？”
“你是我兒子，難道我這個做母親的不能來看望？”
葉晚棠輕笑了笑，“我去泡點茶。”
她識趣地躲進廚房。
“我說怎么一天天不見著你的影子，原來是身邊有女人了？”杜玉婷語氣不怎么好聽：“長得還行，家世怎么樣？”
祁朔冷聲：“這好像跟你沒什么關系。”
“我是你媽，你說有沒有關系！？”
“那只是你認為。”祁朔滿眼不耐煩，“沒什么事的話，請不你離開。”
“祁朔！”杜玉婷深吸一口氣，盡量收斂點脾氣：“這么多年了，你還這么恨我？”
“杜女士，私闖民宅是要受法律制裁。”
“好啊，你去起訴我好了。我倒是要看看事情鬧大了，你這個律師還怎么幫人辯護？”
祁朔深深呼吸一下，冷著臉正要打電話報警，葉晚棠端來泡好的花茶。
“抱歉……”葉晚棠輕笑，“祁律師家里只有花茶。”
祁朔從不喝茶，他因為經常熬夜看卷宗的習慣，只喝咖啡。所以家里也只有可咖啡……
“你多大了？”
“啊？”葉晚棠不知道什么意思，卻還是老實回答：“我、今年二十六歲。”
“年齡不合適。”杜玉婷微揚了揚眉：“我們家小朔今年三十一，必須要找個比他小三歲的伴侶。”
“……”
祁朔很惱火杜玉婷的控制欲，他剛要開口，身旁女人柔聲道：“阿姨，你誤會了，我跟祁律師……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都住在一起了，那是什么關系？”
葉晚棠頓了一下，順著她的視線低下頭，發現自己腳上的拖鞋跟祁朔很像情侶款。
“額，這……”
“不用理她。”祁朔淡淡道，“她腦子有病。”
“……”氣得杜玉婷咬牙切齒：“都是被祁嵩慣出的臭毛病！”
“他還能算得上一聲爸，你卻不配我喊一聲媽。”
杜玉婷憤怒地站起身：“你！”
眼看著這母子倆像是要打起來，葉晚棠訕笑地充當和事佬，“阿姨別生氣，他……他最近心情不好，你喝茶消消氣。”
杜玉婷斜了她一眼，沒動，“我來是通知你，過幾天春節到了，你張叔叔想要你來家里吃年夜飯。”
“年夜飯是家人團聚，你是我什么人？”
“祁朔，你——”眼看杜玉婷氣到不行。
葉晚棠慌忙又笑著道：“那個……阿姨，他聽到了，等到時間準備一下禮物再去。”
“你還算比他懂事。”杜玉婷可算高看葉晚棠一眼，狠狠瞪了一下祁朔，氣憤地拎著包離開。
等人走后，祁朔緩緩走到沙發區坐下，一臉復雜的表情盯著窗外發呆。
葉晚棠倒了一杯花茶，“喝點茶吧？”
男人沒動，正當她要端走的時候，他忽然開口：“為什么要替我答應？”
“什、什么？”
“她從生下我，就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祁朔長舒一口氣，“我為什么還要回她身邊盡孝？”
“我……”葉晚棠抿唇，“剛才那種情況下，我也是為了好早些讓她得到答復離開。”
“……”
“抱歉，我可能又做錯事了。”
“你先回去吧。”祁朔沉聲：“范靜憶的事，我考慮一下。”
聽到這話，葉晚棠重燃希望，拿起自己的包興奮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