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降落在軍需庫大院外的時候,一排軍用吉普車正好趕到,車還沒停穩呢,第二輛車的車門彈開,金團長滿頭大汗的蹦了下來。
這個金團長,是杜市長的同學、戰友、好朋友……
李小虎,就是金團長下令抓的。
直升機的螺旋槳還沒有停止,在金團長的喊話下,十幾名軍官和二十多名士兵就站的整整齊齊,金團長則小跑著沖到了直升機旁。
一個老頭,率先跳下了直升機。
這個老頭看起來也就六十歲,個子不高,最多一米七,理著干凈的寸頭,一般的頭發茬都白了,穿著一身沒有任何軍銜的軍裝。
這身軍裝,也不知穿了多少年了,倒是沒有補丁,但也洗的泛黃了。
“首長好!”
金團長標準的立正敬禮。
小老頭背著手,打量著金團長,面無表情的問:“你叫什么名字?”
“報告首長,我叫金海!”
“嗯,人呢?”
“首長,您聽我解釋。”
“我問你人呢?”
小老頭突然瞪起了眼睛。
金團長就是一哆嗦,他根本就不敢再去看小老頭的眼睛,就好像那雙眼睛能殺人一樣,就見他哆哆嗦嗦的說:“您,請跟我來。”
說完。
金團長轉身帶路。
小老頭邁步就走,他的身后,出現了兩名警衛兵,年紀都很小,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腰板筆直,身前掛著微型沖鋒槍。
“立正!”
金團長朝著排列整齊的軍隊大喊。
“敬禮!”
不論軍官還是士兵,都整齊劃一的標準的敬禮。
“稍息吧!”
路過軍隊的時候,小老頭說了一嘴,雙手依舊背在身后,看都沒看這些金團長的兵,而是邁著堅毅的步伐,跟著金團長走進了大院。
此時的大院里,也站著兩排軍官和士兵,為首的正是那個聶長官。
那個警察也混在隊伍里,手里還拎著口供本夾呢,但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生病了一樣,全身顫抖著,腦門上不停的流著汗。
“首長好!”
以聶長官為首的士兵們,同樣整齊的行軍禮。
那兩個暴打李小虎和白靜的士兵,此刻也已經穿好了軍裝,他們倆哆哆嗦嗦的看向了金團長,卻發現他們的團長,也在那哆嗦呢。
“人呢?”
小老頭又問,這一次,他對著院子里的士兵,連一句稍息都懶得說了。
“人呢?”
金團長朝著聶長官咆哮。
“在,在倉庫里呢。”
聶長官趕緊跑過去開倉庫的門。
“首長,您請……”
“滾開!”
小老頭一腳就踹翻了身強體壯的金團長,大踏步的沖進了倉庫,金團長連忙爬起來,連屁股上的灰塵都來不及拍打,慌張的跟了進去。
一進入倉庫。
小老頭就愣住了。
此刻,李小虎全身纏滿鐵鏈子趴在地上,上身光著膀子,滿身都是血痕,后背上更是觸目驚心,密密麻麻的全是煙頭燙的窟窿。
白靜還靠在那個墻角,她的手腳被綁著,滿臉都是血,嘴還在流血……
“小虎,沒事了!”
白靜瞪著眼睛看清楚小老頭的面貌以后,說了這句話,然后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去,但她的表情依然狠呆呆的。
李小虎此刻是昏死的,因此,他錯過了和白靜叔叔見面的這次機會。
“乖乖呀!”
小老頭快速沖了上去,雙手扶著白靜的肩膀,滿臉心疼的問:“怎么樣怎么樣?哪兒疼哪兒疼啊?”
“哇啊!!!”
被鞋底子扇嘴巴子的時候,白靜沒哭,但是這一刻,她哭的像個孩子。
“哎呀我的乖乖呀!”
小老頭沒有了下飛機時候的霸氣,卻像個普普通通的老父親一樣,哭咧咧的就把白靜攬入了懷里,沒流眼淚,但淚水已經在眼睛里打轉了。
很快。
白靜就被松綁了!
交流過后,小老頭叫來了他帶來的兩個警衛兵,小心翼翼的,把腿腳并沒有什么傷的白靜扶了起來,然后朝著倉庫外面走去。
“叔,你得救他。”
白靜扭頭看向了李小虎。
小老頭沒吭聲,而是走到了李小虎的身邊,低頭打量著這個他根本就不認識,且已經沒了人樣的小伙子,呢喃了一句:“太不像話了!”
“快快快,松綁啊!”
金團長挑著高的喊叫著。
李小虎也被松了綁,但他依舊昏睡著,他被士兵小心的翻了個個,他在昏睡著突然嘴唇動了動,細微的說了一句:“別,別打她……”
一分鐘以后……
小老頭走出了倉庫。
走出倉庫的小老頭,不再是那個哭咧咧的老父親了,又變成了眼睛可以殺人的首長了,他背著手快步走向了被扶在院子里的白靜。
“首長,這真是個誤會啊,我的人……”
“你他娘的閉嘴!”
金團長剛一開口,就被小老頭給罵了。
小老頭都懶得去看金團長,而是走過去親自扶著白靜,抬起手,指著站在大院里的兩排軍官和士兵,說:“誰打的你啊?”
“就是他倆。”
白靜指向了打人的那兩個兵。
“排長?”
兩個士兵同時看向了聶長官。
“團長?”
聶長官卻是看向了金團長。
“看我干什么?”
金團長一聲咆哮,沖上去抬起手,朝著聶長官就是兩個大嘴巴子,指著他怒吼:“誰讓你們去抓人的?啊,還敢用刑,無法無天了嗎?”
“我我我,你你你……”
聶長官捂著臉,想發火又不敢發,心里暗罵,不就是你這個逼養的讓我去抓的嗎?
“還有你倆。”
金團長怒火中燒,沖上去朝著那兩個打人的士兵,又是一頓嘴巴子,大喊著:“你們這是犯罪,你們這是行兇,老子他媽的斃了你們。”
這兩個士兵根本不敢抬頭。
“行了!”
小老頭背著手,依舊面無表情的說:“小金啊,你在我面前就不用演了,我扛槍打仗的時候,你他娘的還是個小雞子呢。”
“首長,我……”
“乖乖呀!”
小老頭不再搭理金團長,而是拍了拍白靜,說:“誰打的你,你就過去打回來,你要是不想臟了手,我叫那倆小兵幫你打。”
“我自己打!”
白靜沖向了那兩個打人的兵。
“你想干啥?”
“我們,我們聽命令辦事兒啊!”
兩個打人的士兵本能的往后躲。
“聽命令辦事兒?”
白靜滿臉是血,卻十分清晰的說:“誰命令你倆打那么狠了?啊?誰命令你倆拿煙頭燙了?你們還是人嗎,你們是畜生啊!”
兩個士兵也不敢頂嘴。
“你,把鞋脫下來。”
白靜指著抽他嘴的那個兵吼。
“啊?干啥呀?”
士兵扭曲著臉,又去看團長。
“你他媽看我干什么?”
金團長咆哮的已經都啞嗓子了。
“哦!”
士兵非常不情愿的,把自己的皮鞋脫了下來,然后雙手遞給了白靜。
白靜也不嫌臭,一把抓住了沉重的大皮鞋,呼的一下就拍在了士兵的嘴上,同時大喊:“我之前說過了,你怎么打的我,我就加倍打回來。”
啪!
啪,啪,啪……
白靜雙手掄著大皮鞋。
士兵被打的嗷嗷慘叫!
一旁的另一個打人的士兵,好像還有點不太服呢,突然開口朝著白靜說:“你算干啥地?就算我們犯了錯,也輪不到你來打我們吧?”
“全體都有,跨立!”
小老頭突然咆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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