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李小虎的父親,聽說了兒子砍人的事情后,慌慌張張的趕來了。
老李是個老實人,老實的別說打架了,連罵人都不會,平日里少言寡語,用當地的話來說,是個三棍子都打不出個屁的那種。
“爸!”
一見到父親,李小虎撲通就跪下了,眼含淚花,就覺得愧疚難當!
上輩子,他不孝,死了媳婦兒他就跑了,母親又沒的早,孤苦伶仃的父親一個人,也不知承受了多少抱怨,吃了多少的苦……
“你,砍人了?”
老李彎著腰駝著背,帶著個帽子低著頭,聲音很小且還顫顫巍巍的。
“爸,我好想你啊!”
李小虎來不及解釋,抱住了父親的腿,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哭了起來。
“干啥呀?”
老李卻是懵了。
“爸!”
衣著得體的陳雯雯,微笑著走出了臥室,給公公解釋著:“孫剛朝我耍流氓,虎子就把他們砍了,要我說砍得對,沒啥大不了的。”
“哦!”
老李都不敢看他兒媳婦一眼,卻是一腳踢開了兒子,從懷里摸出了一個塑料袋,打開塑料袋,里面是個手縫的小布包。
再打開布包,里面是一沓錢,最大的面值是十塊的,最小的是一分的!
“爸,你這是干啥?”
李小虎總算是站了起來。
“虎子,這兩百塊錢你先拿著,去給人家賠禮道歉,人家要打要罵你都忍著,錢不夠我再去借,咱可不能蹲監獄啊!”
“爸……”
李小虎哽咽著說不出話了。
父親大半輩子,都在鋼鐵廠上班,一個月不到三十塊錢的工資,除了買點旱煙之外,一分錢都不舍得花,硬是攢夠了兒子娶媳婦兒的錢。
眼前這兩百塊,肯定是父親最后的家底兒了,估計是他留著養老用的。
“爸,不用啊!”
懂事的陳雯雯,用手推了一下錢袋子,說:“結婚的六百塊錢彩禮,我沒給俺娘家,要賠錢我賠就是了,你的錢留著買煙抽吧!”
“拿著吧!”
老李倔強的低著頭,把錢放在桌子上,納悶兒的看了看兒子,就走了。
望著父親佝僂的背影,李小虎淚流不止,暗自發誓,這輩子必須活出個人樣來,要讓父親和親人都過上好日子。
陳雯雯送完公公回來,發現李小虎還在哭,就笑著說:“你爸也沒打你,不至于哭成這樣吧?你記得抽空把錢送回去哦。”
“好!”
李小虎哽咽著點頭,他也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哭的如此傷心。
早飯過后,李小虎走出了院子,發現門外有很多人,左鄰右舍沒啥事兒的都來了,一夜之間,大伙都知道李小虎砍人了。
“虎子,牛逼啊!”
“你真把孫剛他們砍了?”
“我咋這么不信呢?”
鄰居們好奇的七嘴八舌,卻是沒人愿意相信,老實的李小虎敢砍人?
“有啥可不信的?”
對門的大嫂王梅,撇著嘴擠上前來,陰陽怪氣的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李小虎雖然是個窩囊廢,可孫剛搞他媳婦兒,他還能干看著啊?”
“哈哈哈哈……”
鄰居們全都笑了起來。
“你說誰是窩囊廢?”
李小虎走向了王梅,他深刻的記得,上輩子,這個王梅可沒少欺負他,還經常在廠子里欺負他爸,總之她是個又丑又壞的賤人。
“呦呦呦,逗個笑話,這咋還急眼了?咋地,你不會也拿刀砍我吧?”
王梅根本不以為然,因為在她看來,昨晚李小虎砍人純粹是兔子急了亂咬人,現在的李小虎別說砍人了,估計都準備跑路了吧!
啪!
李小虎突然就抽了王梅一個大嘴巴子。
“啊!”
王梅一聲慘叫,身子踉蹌了幾步,左手本能的捂著左臉,瞠目結舌的看著李小虎,不敢相信自己挨打是真的?!
“我操!”
“真急眼了!”
“虎子,人家王姐和你鬧個笑話,你咋還打人呢?”
鄰居們同樣很吃驚,但大多數人本能的,就偏向起了平時霸道的王梅。
“我打她怎么了?”
李小虎淡笑著,竟然點了一根煙,狂妄的朝著王梅說:“你他媽聽好了,以后再敢欺負我爸,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我撓死你。”
從懵逼中醒來的王梅,瞬間化身潑婦,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
“去你的吧!”
李小虎一腳踹中了王梅的肚子,將其踹翻后仰著砸在了地上。
“哎呀媽呀,殺人啦,李小虎殺人啦……狗娘養的,殺千刀的,沒有王法了,大龍啊,你快來呀,你媳婦兒要被人打死了……”
王梅捂著肚子開始撒潑打滾,同時,大聲的喊叫著她的丈夫劉大龍。
劉大龍當過兵,在鋼鐵廠保衛科工作,這貨壯的像頭熊一樣,再加上滿臉的橫肉,別說一般人了,一般的地痞流氓都不敢招惹他。
聽見了媳婦兒的哭喊,劉大龍隨手抄起一把鐵鍬,氣勢洶洶沖了出來。
“媽個比的,誰打的?”
劉大龍張口就咆哮了起來。
“我打的,咋地?”
李小虎毫不畏懼,竟然還朝著劉大龍吐了口煙,說:“你媳婦兒欠打,你他媽也不是啥好東西,上輩子,你可沒少欺負我。”
“說啥逼玩意兒呢?”
劉大龍是聽的一臉懵逼。
“沒事了,滾吧!”
“咋地?”
“帶著你媳婦兒滾蛋。”
“我他媽整死你。”
媳婦兒被打,又當眾被罵的劉大龍怎會罷休,怒罵著舉起了他的鐵鍬。
“來來來,往這兒砍。”
李小虎卻是把脖子伸了上去。
“我……”
劉大龍舉著鐵鍬定在了當場。
差不多的場景,驢子敢伸脖子,李小虎就敢砍,但李小虎伸脖子,劉大龍還真就不敢砍,畢竟這一鐵鍬下去,李小虎不死也廢了。
“咋地,這就慫了?”
李小虎突然出手,一把奪過劉大龍的鐵鍬,毫不猶豫的就拍了下來。
“我的媽呀!”
劉大龍本能的轉身就跑。
砰!
鐵鍬平著拍了下來,剛好拍在劉大龍的后背上,力道很大,想要逃跑的劉大龍,被拍的臉朝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李小虎并未收手,再次掄起鐵鍬,朝著劉大龍的后背猛拍。
鐵鍬的刃鋒利,但背面很平滑,拍在人身上很疼,但想把人拍死也不容易,李小虎就是認準了這一點,才肆無忌憚的發泄著。
“殺人啦,救命啊!”
劉大龍鼻子磕破了,滿臉都是血,卻也根本顧不上,雙手抱頭嗷嗷叫。
“我操我操!”
“真下死手啊?!”
“虎子,你悠著點啊!”
圍觀的鄰居見李小虎如此生性,有的大聲驚叫,有的開始勸架,但整體的都在往后退,李小虎像條瘋狗一樣,誰敢靠前啊!
“虎子哥,別打了!”
突然傳來急促的喊叫,就見一個大胖子,晃晃悠悠的沖進了人群。
這胖子叫高洋,外號叫大憨,他比李小虎小一歲,算是非常好的發小,他愣頭愣腦的,總的來說有那么點缺心眼兒。
“大憨,咋了?”
重生后,第一次見到發小,李小虎很開心,總算是停止了毆打劉大龍。
“虎子哥,你家著火了!”
大憨氣喘吁吁的沖到了近前。
“啊?”
李小虎猛然轉身,卻發現自己家好好的,連個火星子也沒看見啊?
“不是這個家。”
大憨一把拉住李小虎的胳膊,拖著他就跑,大喊:“是你爸家著火了,你爸還讓人打了,快快快,那幫犢子下手黑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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