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覺得是這么回事。
但他又沒有證據，腦子愈發冷靜。
短暫的沉默后，盯著馬玉林說了句：“老弟，做人要厚道，別太得寸進尺。”
“你有你無賴的手段，我也一樣有自己的手段，你覺得呢？”
馬玉林笑了笑，那“馬屁”姿態消失，腰桿挺直：“對，是這么回事。”
“待會把錢送這里來吧。”
說完就走，滿身都是無視之感。
李海超背后端起了杯子，一臉陰狠的望著他背影，殺人的心都有。
回到自己桌子這邊后。
王麻子第一個開口：“找他有什么好談的？”
馬玉林說了句：“我們現在不正是缺錢的時候？又找他借了兩千塊。”
幾個人很快明白。
今天他們一整天都在南云縣那邊調查市場行情。
已經有了他們想要獲利的空間。
只是他們還缺本錢，只是周麗娟很是好奇的說了句：“他都這樣了，怎么還會借你錢？”
其實她是怕馬玉林是不是又和李海超完成了什么荒唐的賭約。
桌子上還有秦國柱他們幾個老頭，馬玉林不太方便說，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笑容。
回避了這個問題：“點菜了沒？”
“趕緊點菜，難得和秦叔一起吃飯，多點幾個大菜。”
“還有我家小彤彤喜歡吃的肉包子，也要來幾個！”
小吃貨彤彤馬上嘖吧了下嘴巴：“爸爸真的嗎，彤彤都快流口水了。”
桌子上的人很快哈哈大笑了起來。
至于李海超這邊，他望著那邊桌子上的一家人，心情很差。
哪里還有吃飯的心思，忽然把筷子一丟：“嗎的，不就是借錢嗎？老子有的是錢！”
“我看你到時候怎么還的起！”
起身就往門外走。
后邊小弟趕緊跟上，舍不得這一桌子才吃了一半的肉菜。
趕緊拿著筷子胡吃海喝了幾口后才跟上。
李海超確實還有錢，他和方建民他們說在南方賺了幾千塊錢。
其實是個屁話。
實際上他這次回來一共帶了一兩萬的現金。
當然了，這個錢當中，其中有一萬多塊是他哥哥馬玉翔和他一個朋友，在蘇聯用命換來的。
他必須要拿回來！
只要錢一拿回來，再等當年和他哥一起去蘇聯的人回來。
他會親手把李海超給葬送掉！
不著急，他有的是耐心和時間來折磨李海超！
很快，李海超找巴川縣這邊的朋友，借了幾千塊錢給馬玉林送了過來。
送錢來的不是李海超，是他的一個小弟。
被馬玉林頭上敲了幾個包的那個。
他是真的怕馬玉林，拿錢放在馬玉林桌上時，手都在發抖。
生怕馬玉林莫名其妙的發瘋，操起了桌子上的玻璃瓶就往他腦殼上砸。
在他眼里，馬玉林成了最危險的人。
不過，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把錢放在了桌子上后。
馬玉林竟然給他發了根帶濾嘴的高檔香煙，并好像很客氣的說了句：“謝謝。”
這可讓他更加看不透馬玉林了。
這家伙特么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是真搞不明白了。
拿著香煙趕緊走人，不敢停留，顯得更加害怕。
這頓飯吃的秦國柱心情更加的忐忑！
碼頭貨運承包權已經被一個老板拿走的事情，他們基本已經全知道了。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老板竟然是馬玉林！
不言而喻，馬玉林給了他們兩個選擇。
第一，來船上上班，工資待遇有保障，會納入一些獎金之類的。
第二，那就是你們反正已經熟門熟路了，那就在長洲開批發部去。
我給你們提供資金，二八分賬，專門經營創金工廠里的竹制品。
這些老頭雖然在國營單位呆了一輩子，可他們并不笨。
主要在倒賣涼席這幾天時間里，他們覺得賺錢太容易了。
一個賺到過塊錢的人，你還讓他死守在一條船上，眼巴巴的看著一份工資，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所以他們想搞一把。
就這樣，馬玉林答應了他們，很快資金就會到位。
不過，秦國柱特別奇怪的問了句：“小馬啊，我們這里就有四五個人。”
“省城長洲開個店的開銷可不小，這檔口租金什么打下來，一個最少也要上百塊錢才能開張。”
“你錢哪里來？難道是剛剛借的這兩千塊錢…哦對了，我聽說你不還要給我們單位繳納七千五百多的租金嗎，你這錢…”
王麻子邊上有些神秘而嘚瑟的回了句：“放心，咱林哥變戲法一樣的，賺錢如喝水一樣的簡單！”
“等著瞧吧！”
1980年雖然已經改革開放了，但巴川縣這邊畢竟還是比較偏遠的小縣城。
老百姓的思維轉變沒那么快，所以當王麻子說賺錢跟喝水一樣簡單之時，有個老頭差點一個起身捂住他這張嘴巴。
邊上的服務員們更是聽的一陣難受。
有些酸腐的，背后更是罵了句：“原來是群搞投j倒吧的。”
還有很多人心里蠢蠢欲動…
最終他們在門口告別。
秦國柱剛開始的時候一想起家里掛著的“偉人”畫像，心里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認為自己干這種事愧對他們。
但自從被單位通知他要面臨下崗，并被李海超這么一個毛頭小子侮辱后。
他終于搞明白上頭政策了。
那就是國家放開他們了，誰有能力賺到錢，就過自己的好日子去。
國家也不再負擔一些混吃等死之人。
故而，他充滿了信心。
只是心里有些不得勁，回來后左思右想，還是給馬玉林的老丈人，也就是他的老戰友周濟光，咬了咬牙打了個電話過去。
兩老頭這么多年隔著縣相愛相殺，溝通方式很不一樣。
一接通就開口：“電話費貴，長話短說，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去長寧縣自從喝酒。”
“周濟光，我覺得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小馬這么優秀的孩子，你怎么整天還在我面前罵他？”
那頭周濟光頓了下：“馬玉林？”
“對！”
“秦老倌子，你怎么還和馬玉林那混賬扯上關系了？”
“電話里說不清，我說了電話費貴，電話里吵架也是要成本的，你直接跟我講，什么時候有時間，我找你當面吵！”
“行啊！明天來我家！我炒兩菜和你好好吵吵！”
“你這老倌子，你老糊涂了，居然和他扯上了關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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